2018年5月6日 星期日

鉛筆、鋼筆、打字機...宅男聖品




最近一位親戚問我要不要一台舊的打字機,心知用不著,不過也因為很久沒摸過打字機,及「作家夢」的幻覺(正在看「加州靡情」(Californication),主角常用打字機寫作),還是先拿了再說。上網一查,才知這台 Brother Delux 1350 大概有50年的歷史。說到50,想到了一台削鉛筆機和一支鋼筆,還有年紀。這兩樣東西已陪我走過半百歲月。

這台舊的 National 削鉛筆機我目前還在用,是先父早年在我們小時候還在用鉛筆書寫時買的。長大後大家漸漸開始使用免削鉛筆、原子筆,這台削鉛筆機也就擱在角落不知幾個寒暑。後來從事行銷企劃的工作,重新拾回鉛筆隨手寫些想法,那是一種免削鉛筆無法給予內心「文藝復興」的自我陶然。從那時候起我總是在書桌上擺了舊的馬克杯或是現在的保衛爾空瓶子,裏面放著七、八支削好的鉛筆備用,這習慣一直保留到今日。

上圖中左邊黑色的鋼筆是我小學畢業時一位長輩送的,那時鋼筆算是新奇的東西。我很喜歡這支鋼筆,它的握感很好,筆觸很粗,書寫滑順,我不喜歡太細的筆桿,握起來吃力,也不喜歡太細的筆尖(包括原子筆),感覺像是在割紙。另外它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是它進墨水的方式靠旋轉筆桿的尾端吸取墨水。那時流行的是派克、西華,但這支無牌的才是我的最愛。直到三十幾歲的某一天與一位同事聊天時,低頭看到他桌上的報紙廣告,赫然發現那個商標跟我襯衫口袋鋼筆上頭的圖形一模一樣。心頭一驚,是我這不識貨的不知原來這支鋼筆是價值不斐的萬寶龍。之後十幾年,心中偶爾會懷疑它是不是真貨,畢竟在那不富裕的年代,仿冒品難免。不過它是不是真品好像也不重要,好拿好寫就好。

幾年前在網路上看到萬寶龍的廣告,突然興起念頭,跑去旗艦店請他們鑑定真偽。沒有經過真正的鑑定,幾位店員看看,說應該是真的。離開時,頓覺心中放下那種「晶晶尋母」的執念(60年代台灣第一部電視連續劇,關於晶晶歷經萬難尋母的過程),其實它是不是真的萬寶龍已不重要,感念在心的是當年長輩的期許及我將近五十年與這支鋼筆的因緣。

雖然色帶已乾,這台 Brother Delux 還是能打出幾個字,懷舊有餘,實用不足,終究還是還給主人。遙想當年打字速度是一重要職場技能,據說銘傳商業文書科要能每分鐘打60個正確的字才能畢業(5個字母算一個字)。我唸文化國貿,企管學的老師為了我們的將來,也規定每個人都要經過打字測試才算及格。這項技能在後來幾年從事貿易工作時也的確重要。不過打字機沒多久就被電腦取代,瞬間修正液、修正帶都退休了。

有一段時間,我隨身帶著小筆記本,想到東西就寫下來,那時覺得用手機打字太慢也傷眼力,大眾場合用 Siri 又覺得奇怪。我的寫作偏向於內心想法,甚少著墨於周遭的描述,所以一次在捷運上(唯一的一次)試著以小說作者描述角色的方式揣摩眼前的一個陌生人,我有點訝異當下竟然可以編撰出一堆在住家書桌上擠不出來的內容。

一位久未聯絡的老友來找我聊他的近況,我也談了現在過著中隱隱於市的日子。當我秀了一下新買的羅技鍵盤K480—可同時與三個裝置藍芽配對,適用於PCMacAndroid、與iOS,他當場驚呼「宅男聖品」,不知怎的,有種寶刀出鞘,萬人齊跪的感覺。用平板打字慢,用Siri好處是快,大致也八九不離十,不過像「打字機」可能成為「打自己」,一不留神,還是會鬧笑話。語音輸入適合較短的簡訊,心情的描述,但用打字的好像思緒邏輯較清楚。


宅男聖品


話說語音輸入,我還記得第一次車子配備GPS與電話系統時,有一次加拿大友人在旁,我拜託他替我唸電話號碼,系統才辨識無誤,那時才知自己英文發音還有很大改進的空間。當時的語音輸入蠻折騰人的,今天的就不一樣了,不論是Siri還是Android,基本上都相當精準,但Siri在標點符號的表現還是比較好,像是在Siri上講「question mark」,會出現「?」,而Android在同樣的情況會出現「question mark」。

我這一代見證了書寫工具的演進,當那天可用腦波/思緒輸入時,我懷疑我的文章是否會變成一幅抽象畫。